保加利亞短篇小說選

一九四零年版本的《保加利亞短篇小說選》

譯者序

花無論在那個花園裏開着都是美的；光無論在什麼地方照着都是亮的；文學的成就也是如此。無論是在邦畿萬里的大國，或是在幾百里—— 甚至於幾十里的一個小國裏，祗要有偉大的天才，就可以創造出偉大的作品來。

橫跨歐亞兩大洲的俄國，固然產生出了托爾斯泰、普希金、高爾基等大天才，但是在挪威和波蘭兩個小國裏，也有近代文學上的巨人出現：在前一個國家裏有易卜生——是一個在近代思想上發生與托爾斯泰同樣鉅大影響的作家；在後一個國家裏也有顯克微支。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来，文學是不能用國家的界限來加以限制和歧視的了。

因此在保加利亞這個中歐的小國家，也有他們自己的文學上的瓌寶。伐作夫——保加利亞的國家詩人，是一個舉世聞名的作家；他的傑作軛下（Under the Yoke）已經是一部譯成全歐各種文字的作品。他的作品的長處是氣魄渾厚；從他的描寫裏，我們可以看到當時的保加利亞人對於他們祖國的復興，是抱着多麼樣熱烈的希望。

斯塔瑪托夫也是當代保加利亞最著名的作家之一。他的作晶最長於心理分析；他撕破了人類的假面具，他刻畫出人類的醜態；我們可以在他的作品中看到人是如何一種純粹自私自利的動物，特別是在兩性的關係上。

艾林沛林是一個善於描寫鄕村生活的天才作家，他的作品國人介紹過來的已有一些，所以這個名字也不算是陌生的。

其餘的作家也都是保加利亞文學界中的巨人，現在我想還是讓他們以他們的作品自己向讀者介紹吧；這樣直接的認識我想是比我這個中介人的片言介紹更爲親切的。

在這本集子裏的十幾篇小說，大多數是我自己譯出的；祗有「兩種才能」「海濱別墅」「公墓」這三篇，是我的朋友譯的；前一篇是蔡方選先生所譯，後兩篇是金克木先生所譯；現在承他們答應許我收在這本小書裏，我要謝謝他們。

關於我自己的譯文，我不懂得什麼是直譯什麼是意譯，我的翻譯祗是看明白了原文的意思之後，再用中文把它寫出來而已。祗要我覺得我的譯文能對得住原作，能够作得到忠實的地步，其餘譯者所見不到的地方，則有待於高明的指敎了。

至於這本小書所根據的原本有兩種：一本是斯塔瑪托夫的⎡當代故事集⎦(Nuntempaj Rakontoj), 一本是保加利亞文選（Bulgara Antologie），這兩本書都是保加利亞的世界語學者克利司坦諾夫（Krestanov）編譯的。

一九三七年五月十日于道源序於北大。

保加利亞短篇小說選